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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已经等了太久,藏得越深的尖刀、就越是渴望敌人的血。
众人迅速整理好了简单的行囊,他们换上俳优的服饰,沿着洞穴的道路向另一个出口进发。
查汗巴拉率先推开洞口的假山石,外面荒芜的庭院里已有夜色垂落,远天有倦鸟鱼群般逡巡折返,只要掠过群鸟影子下的城墙,皇帝的猎狗就再难以追查他们的行踪。
而深浓的夜色,就是他们最好的伪装。
查干巴拉一挥手,众人就弯着腰、一个个悄寂无声地摸出了洞穴。
他压低了声音:“出了院子,分两拨出巷子,此后每遇见一个巷子、就分成两拨人。”
“大汗需要我们的时刻到了,我们是腾格里的子孙,身上流着黄金的血脉,不要害怕把热血洒在胤人的土地上,不久之后,这里就是黄金之血的疆土!
大胤皇帝的骸骨也会和我们一起埋在这里的尘土中,但他会腐朽成灰,而黄金之血会蒸腾上云间,照亮亲人的前路!”
所有人都以拳叩肩,他们没有说话,只有沸腾的杀意响应着祖先和勇气的征兆。
查干巴拉叩着胸膛回应他们,他狮子一样的眸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,虽然每张脸都是破碎而恐怖的,但他记得他们最初的模样。
有慈祥的父亲,有俊朗的青年,有满脸好奇的孩子。
他深吸一口夜色里的冷气,朝所有人一点头,暗夜里悄寂无声的奔亡就此拉开了序幕。
查干巴拉带着一小队人,他们藏在俳优的面具下,自深巷里无声无息地快步离开,一副急着去赴宴表演的模样。
然而他们还没走到尽头,黑黝如野兽巨口的巷子前方忽然亮起了刺目的火光。
像有人骤然点亮了夜幕上的繁星,无数只火把在一瞬间腾起了烈焰,锦衣卫们亮出的长刀在火光里泛着龙鳞般炫目的光。
而马背上、有人垂着眼帘轻笑,那张比天神更俊美、比死神更残忍的脸,查干巴拉从第一天来到京城便深深刻在了脑子里:
“姬倾!”
他的怒吼自胸膛中滚滚而出,他拼命朝同伴们挥手,示意所有人往巷子里撤。
“东厂来了!
锦衣卫来了!
快跑!”
只要活下来一个人,他们便成功了!
然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转身,身后便传来了同伴的惨叫。
查干巴拉抽出了他的马刀,回过身的瞬间,便撞见了深巷里的屠杀。
另一队的同伴们正惊恐而仓惶地向着他们奔逃,窄巷深浓的夜色里、一道暗金的沉光自黑暗中突刺而出,狠狠扎穿了一个勇士的胸膛。
而那人并没有丝毫的犹豫,她抽出长枪的瞬间,与泼溅的血色错身而过,枪杆顿在地面,那雪白的影子便像一道疾飞的雪片、借着一瞬间的力腾身而起,足尖轻盈地掠过肮脏的墙壁,飞身于半空的刹那曲起腿,膝盖钉锤一般重重砸在另一个勇士的后脑上。
那个健壮地青年瞬间喷出大口的鲜血,无神地摔落进污秽的水沟里。
然而那个披着刺目白袍的少女就地一个翻滚,起身时弓步横扫枪锋,暴烈炽热的气息以她为圆心荡开了激烈的浪,奔跑的中年人避之不及,背后炸开磅礴的血花,像一道蝴蝶的血色羽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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