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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第一次对普鲁斯特效应印象深刻,就是因为这段沾染着血的记忆,永远也忘不掉。
&esp;&esp;所以只要再闻到淡淡的铁锈味,她都会想起当时,女人很随意地轻抬下巴,“等会再说吧。”
&esp;&esp;想起女人,完全不介意自己脸上还在渗血的伤口,却很仔细很认真地给她拭去脸上残余的鲜红。
&esp;&esp;但擦来擦去就是没能擦干净。
&esp;&esp;于是女人自己又好像没什么耐心了,虽说神色不变,甚至还隐隐地提着嘴角,看起来像是在笑。
&esp;&esp;但付汀梨还是能从女人细微颤动的睫毛中察觉到这种不耐。
&esp;&esp;她明确地感知到,女人的不耐不是因为她。
&esp;&esp;而是因为她脸上擦不干净的血。
女人似乎是不想她的脸被沾上她的血。
&esp;&esp;付汀梨从这种很明显的割裂感中感到了新鲜。
&esp;&esp;“here!”
&esp;&esp;就在这时候,后边传来一道女声,语气高昂,阵仗浩荡。
&esp;&esp;付汀梨还没来得及转身,就看见车里的女人,利落抬手,接住了什么东西。
&esp;&esp;她顺着这又高又准的抛物线,回头去望扔这东西的人。
&esp;&esp;便望见一个骑摩托的女人,停在不远处,戴头盔穿皮衣,头盔挡板像是用钢丝球刷过好几遍那般粗糙破败。
&esp;&esp;摩托车后还栽着一个女孩,女孩穿卫衣短裙,戴着的头盔比皮衣女人更小巧,但显然是新的,崭新得发亮,细窄的背上还背着一只琴包。
&esp;&esp;两人像是电影里不被看好的一对有情人,慌乱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,骑着摩托车背着琴携手私奔。
&esp;&esp;见她们望过去。
卫衣女孩高兴地朝她们挥挥手,皮衣女人掀开头盔挡板,笑得高亢。
&esp;&esp;卫衣女孩是个中国人,像演什么文艺电影一样,风声呼呼里,冲她们喊了一句陈旧又古老的台词,
&esp;&esp;“既然都被我见着了,有情人就得终成眷属啊!”
&esp;&esp;紧接着,还没等付汀梨回应。
然后又跟小成本电影里突兀的结尾似的,摩托车踩着轰隆隆的声音,一溜烟儿,两个人就都轰轰烈烈地消失在视野中。
&esp;&esp;“她们看起来倒像是一对有情人。”
付汀梨弯眼笑,然后感叹。
&esp;&esp;这不是她第一次出来自驾游,也不是她第一次遇见稀奇古怪的、热情洋溢的人类。
&esp;&esp;当然,也不觉得在旅途中遇见这样的境遇,是对她的冒犯。
&esp;&esp;这是一种鲜活的精神气,除了在旅途里,其他地方都遇不到。
&esp;&esp;付汀梨转头,便看到在车里的女人,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东西。
&esp;&esp;“是什么?”
她凑过去。
&esp;&esp;“你说的有情人给我们的。”
&esp;&esp;女人扬了扬下巴,顺着她往下说,然后摇了摇手里蓝得有些发绿的盒子。
&esp;&esp;从里面掏出一张湿纸巾,慢条斯理地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渍。
&esp;&esp;然后又把剩下的塞给她。
&esp;&esp;付汀梨稀里糊涂地接过,发现竟然是一包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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