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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然后他就会把话接过来,强行回到原来的轨道。
不想贺顿方寸大乱,支支吾吾说:“……这难道……和我是哪里的人……有关系吗?”
她的迟疑通过扩音设备传递出去,放大了惶惑。
响亮声音说:“当然有关系了。
你看不起乡下人,把狗屎盆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扣在他们头上,你以为听这个广播的都是城里人,就可以肆意侮辱乡下人了吗?说句不客气的话,中国有多少真正的城里人?往上查查他们的三代祖宗,还不都是顶着一脑袋的高粱花子?听你的声音还年轻,怎么这么年轻就染上了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恶习?你还像个专家似的指手画脚,先把自己的舌头捋顺了,学会说人话,再出来张扬不晚……”
这些话声若洪钟,字字入耳,带着一种霸气和摧毁人信念的能量穿行着,让你听到之后烦躁恐惧,又丧失招架的能力。
贺顿完全被惊呆了,不知如何是好。
钱开逸毕竟久经风雨,站起身来冲到大玻璃镜前,对着裘南娟挥拳并伴以无声地咆哮,裘南娟这才恍然惊醒,看到了钱开逸的愤怒,掐断了那个声音的喋喋不休。
钱开逸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,说:“谢谢刚才这位朋友发表的不同意见,他的坦率可以接受,但某些观点值得商榷。
希望后面参与讨论的朋友们加入到一种友好和谐的气氛中。
关于高空掷物……”
钱开逸连自己也不晓得后面的讨论该如何进行下去,贺顿显然受了惊吓,木讷地应和着,再也恢复不到良好的状态。
听众也受到低迷气氛的感染,不再发来短信和电话参与。
总算草草完成了高空掷物的播出,走出直播间的时候,两人都耷拉着头缩着脖子,像得了禽流感的候鸟。
裘南娟瞪着无辜的大眼珠子看着他们,钱开逸气不打一处来,说:“小裘,那个电话来者不善,你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?”
裘南娟委屈地说:“这能怪我吗?咱们这儿的规定,只是询问来电者的问题是什么?我问了,他说的很在理,说对高空掷物这个话题很感兴趣,要和主持人交流意见,这不正是你们需要的吗?我就对他说,你要向两位主持人问好,他答应了。
我说你要言简意赅,他也答应了。
你说我还能嘱咐什么呢?我该做的都做了,然后把电话切了进去。
我能预计到他说出那么多不恭敬的话来吗?我也不是宪兵,也管不了人们的舌头和嘴巴。
若是没有驾驭能力,干脆别开直播。”
钱开逸没话可说,还不死心,又问道:“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?”
裘南娟说:“不知道。”
钱开逸就来了劲,说:“按照规定,你必须先留下他的固定电话,再用导播的电话打过去,他就留下了确切资料,不能像个隐身人似的为所欲为人身攻击。
你为什么没留下他的固定电话?”
裘南娟说:“你也不是没听见,当时是在高速路上,他哪里有固定电话?如果有规定,以后这样的移动电话都不接入,我执行就是了。
这一次,和我无关。”
钱开逸再也说不出什么,倒是一直未开口的贺顿问道:“那么,他的移动电话是多少?”
裘南娟查了一下有关记录,报给了贺顿一个号码。
贺顿缓缓地走出直播大楼。
往常,她都是坚持回到租住的小屋吃方便面,今天,她决定进饭馆奢侈一下。
心情太坏,往事被言语的荆棘勾连而起,刺得灵魂出血。
只有借助吃饭这个法宝,度过凄清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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