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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十五上元节,这一日,据说圣上偶感风寒,故而没有在宫中大摆宴席。
整个白日,我都待在家里。
不过我并不觉得无聊。
子烨说他晚上要过来找我,我须得好好准备。
生平第一回,我对打扮有了自己的想法。
不仅让侍婢将所有衣裳都摆出来,还费尽心思琢磨到底要戴什么样的首饰,梳什么样的发髻。
侍婢们见我如此破天荒的上心,笑着说,听闻太子今夜要到五凤楼去观灯,与民同乐。
娘子莫不是想让他见到娘子时眼前一亮?
太子算什么。
我很是不屑。
不过为了哄她们给我好好妆扮,我笑眯眯说,正是如此,你们愈发聪明了。
既然涉及如此大事,侍婢们也不敢马虎。
光是陪我商量如何妆扮,就花了半日。
到了傍晚,我穿戴齐整,照着镜子左看右看。
镜子里的人,没有像那日献祥瑞的时候一般脂粉浓艳。
胭脂淡扫,蛾眉修长,妆容若有如无,却观之清丽。
堕堕地发髻,簪着珍珠和宫花,色泽雅致。
配上我最喜欢的白狐裘披风,衬得面色娇艳。
我左看右看,很是满意。
到了入夜,侍婢们催促我出门,说街上已经有人点灯了,太子说不定已经去了。
我则装起病来,说我许是也得了风寒,头晕得很,不打算去了,只想早早歇息。
侍婢们很是错愕,面面相觑。
我知道她们比我还贪玩,就想着跟着我出门,到街上去看热闹。
“阿姆不是要去观灯么?”
我说,“她腿脚不好,就让她坐我的车马,你们陪她去。”
果然,侍婢们露出惊喜之色,笑眯眯的。
乳母也很是欣慰,叮嘱我在家里好好歇息,而后,就带着一干侍婢出了门。
等到外头没有动静了,我打开后窗,翻出去。
对我这等惯犯而言,溜出家门从来没有什么难的。
哪个门,仆人们不会总守着,巡夜的家丁何时经过,我一清二楚。
何况这上元夜里,许多人都明里暗里溜出去看灯了,并不会守卫森严。
果然,我借着夜色,一路畅通无阻。
溜出那扇专供粗使仆人们进出的小门之后,我小心地将它关上,正要离开,突然发现围墙的阴影下闪出一个人来。
我吓一跳,还未出声,嘴已经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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