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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真的,我以前没想过现在会是这样。”
王洁掏出个墨镜戴上,“你们想过吗?”
姜清昼眼神有点涣散,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。
那些不可名状的、被抛在身后的尘土仿佛也在追问他,有想过吗,会是这样,甚至不知道于丛过得如何。
于丛接到律师的电话时已经开学,他正在宿舍选课,笔记本连着微弱的校园网,页面刷新一直不成功,手机忽然响了。
“于丛,你好。”
越律师说话前总习惯叫他的名字,“我和你母亲刚出法院。”
于丛有点恍惚,哦了一声。
手机被人拿走,对面换成童曼的声音:“判了。”
“……结果怎么样?”
于丛回过神。
听筒里安静了许久,童曼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于丛到晚上才知晓详细的情况,律师已经候机准备离开,语气不太轻松地告诉他一个数字,听上去有些久。
“你父亲在庭上比较消极。”
他有点抱歉地说,“你可以再跟你母亲商量一下。”
于丛僵着,握住手机直到忙音停止。
选课的界面还在发白,身后的舍友也在低声抱怨,电风扇在夏末的余温里残喘,让人决心心烦意乱。
选课系统迟迟没有动静,不知道是谁先放弃,关了界面去看学校论坛。
姜清昼出国的讨论闹得沸沸扬扬,虽说美术学院的学生念到中途要奔赴异国是件平常的事,但他却是平常里话题的存在。
于丛呆呆地坐着,反复听见那个熟悉、遥远的名字。
“我就说了吧!”
杜楠扯着个凳子,悄悄摸到于丛身边,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他要出国的?”
于丛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,下意识地点了点页面,想要刷出卡了半天的课程信息。
姜清昼问过路易斯的来历。
但对方没有正面回答,王洁满嘴跑火车,每次说的版本都不一样。
路易斯真实年龄比他们大了十几岁,保养得很好,看上去很有活力。
他脱离画瓶子的苦海,在路易斯的推荐下,在某个私人的藏馆里做解说,起先用中文还得带个翻译,后来姜清昼不想再跟翻译分一半薪水,重新学了一段时间英文。
跟英文老师分了另一半薪水。
那间藏馆的老板和路易斯是多年的朋友,有同样的毛病,格外迷恋中国的东西。
不管是新的旧的,真的仿的,先通通运到馆里再说,那副仿得十分劣质的花鱼图就是这么混进馆里的。
姜清昼说到它时总不太流畅,有天来了个华裔,他才惊觉自己用中文都说不太清楚。
“这个是绢本画,原作是在康熙年间完成,现在在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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