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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苏上前一步,查看那昆仑弟子的情况。
他手背上被金线虫咬过的地方立刻红肿起来,破口之处近似瘀黑。
谢苏进门之时,那只金线虫才刚刚将他咬伤,不过是片刻功夫,这名昆仑弟子的脸色已经转为潮红,呼吸又深又重,显然已经中毒。
他又探了探这昆仑弟子的腕脉,发觉此毒一时之间并不致命,只是发作很快,令中毒之人浑身灵力如沸,无法自如流转,因此气促不平。
谢苏退出房间,又查看了另两间房的情况,那两个弟子也是被金线虫咬伤,人事不省。
走廊尽头则是何靖济的房间,但谢苏刚刚走近,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,不止一个人。
他闪身进入自己右手边的房间,推开窗子,在大雾之中一跃而下,无声无息地落在船上。
这些蒙面人很有可能是沧浪海的人,但看他们的行动,似乎并不是要取这些昆仑弟子的性命。
若是真有这个念头,不会明明能够得手,却用了那种并不致命的毒虫。
以何靖济的修为,如果没有被毒虫咬伤,应当能够自保。
茫茫海雾之中,只能听到海浪起伏的声音,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谢苏向海雾中凝视片刻,手腕一动,拔剑出鞘,将那七八条绳索全数砍断,随后顺着先前看到的那些蒙面人走过的方向,在两只叠放的巨大木箱之后找到了那扇暗门。
这暗门从外面看去,与船身木板严丝合缝,若不是亲眼看到那些蒙面人从这里接连进入,谢苏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一条通道。
他自暗门向下,发觉自己好像走在两面木板的夹层之中,每向前一段,便由木板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,竟是第一层房间的走廊。
通道一折一转,渐渐向下,尽头处的木门并没有关紧,漏出外面的一线亮光。
谢苏靠近木门,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。
从那透光的缝隙之中能看到一个女子背靠木门,坐在地上。
谢苏看她衣衫的颜色,就知道这是淳于笙。
她脚边还躺着一个男人,外裳被除去,脖子上还刺着三根金针,昏睡不醒,正是段致诚。
应当是淳于笙想要检查段致诚是否醒来,那些蒙面人却忽然上了船。
在淳于笙面前,一排船工皆被绑了手脚,扔在了靠墙的地方。
此处空旷,似乎是木兰长船底部的货舱。
那些穿着鱼皮服的蒙面人则把守在房间各处。
却有一个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负手而立,背对着谢苏,从那些被绑在一起的船工身前走过。
他身上的白衣与谢苏此刻身上穿的衣衫一模一样。
那是个昆仑弟子。
蒙面人似乎对他俯首称臣,甚至不大敢直视他的样子。
只有一个船工没有被绑起来,站在房间一角,低着头。
其他的船工对他都是怒目而视,更有一人直接恨声道:“奸细!”
那些蒙面人如此熟悉木兰长船上的暗道,必是有人暗中接引,谢苏并不觉得奇怪。
而白衣男子走到那个骂人的船工面前,不见他有什么动作,那船工周围的人却是脸色大变,显然惊骇不能自已。
待白衣男子移开脚步,谢苏才看到先前那船工已然气绝。
一众船工无比悲愤,痛哭咒骂声不停,那白衣男子只是淡淡地交代了一句:“把他们的嘴都堵起来。”
话音落下的一瞬间,谢苏已经从声音听出了这白衣男子是谁。
是谈致远。
隔着薄薄一扇木门,只听得淳于笙冷冷道:“你想要什么,只管说就是了,不要伤我船上的人。”
谈致远笑了两声,转身面向淳于笙,悠然道:“我想要的东西,不在这条船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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