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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rdo;一棍子甩得他半个手臂发麻，他从嗓子眼里呜呜咽咽发出一声，&ldo;哥……&rdo;陈晋停住了手，以为他终于妥协，叹了口气去，扔了手里鸡毛掸子放下皮带，扯了椅子坐着，等着他自己在地上缓一缓。

陈霆在桌边缩成个团子，也是疼得厉害，才瑟瑟有些发抖，陈晋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力道，本就是冲着打服他去的，心疼归心疼可这种事上心软，可能会害了人一辈子。

这条路上，已经牺牲了再多人，私心而论再搭上多少条人命，也决计不可以是陈霆。

&ldo;这时候知道疼了？&rdo;陈晋看见他露出的那一截胳膊，横七八竖的楞子，想来身上会只会更惨，无奈语气里还带着三分严厉，&ldo;好好和你说，偏听不进去，一定要挨揍才能好好讲道理是不是。

&rdo;仿佛寂静了半个世纪，陈霆从胳膊里抬起头，慢吞吞攀着椅子桌腿起来，盯着桌面愣了好几秒，才微微颤颤拿过桌面上的皮带，捧在手里，怯懦着眼神，送到陈晋面前。

脸色还是褪尽血色的苍白，多年来深入骨髓对疼痛的恐惧，密密麻麻从骨缝里钻出来，双手不可控制的轻微颤抖着，舔了舔唇，才哆嗦出两句底气不足的话，&ldo;我……不躲了，你……你继续……&rdo;教训（下）一股血气直接涌上陈晋的脑子，镇定了半秒，压着一胸腔的火气，冷着语气，&ldo;怎么，死扛？那今天就是打死你，我还是不同意呢，你打算怎么办。

&rdo;&ldo;我……我没办法……&rdo;他暗着眼神，又摇摇头。

陈晋官衔比他大，处事比他老练，各方面都比他这个愣头青厉害，就算他有些小聪明，如果陈晋存心要拦他的路，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&ldo;你打死我吧……&rdo;他垂着脑袋，垂着眼睛，语气里不乏丧气。

&ldo;你再说一遍。

&rdo;陈晋吼得他一哆嗦。

陈霆立刻后悔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。

小时候他爹抽他，可没少和他爹杠，每次急了，来这一句，&ldo;你有本事你打死我啊。

&rdo;只会被抽得更惨。

不太好的回忆让这种惧怕从脚尖蔓延上指尖，却让这种境况下的他半步都退让不得，只好沉默以对。

&ldo;真是惯得你。

&rdo;陈晋朝他腿上踹了一脚，&ldo;跪下，手过头。

&rdo;这姿势比较难堪，标标准准的请罚，看着好像他跪求挨揍一样。

&ldo;不许动。

&rdo;陈晋拽了他的胳膊，让他摆得更标准，缓了口气才开始训话，&ldo;我告诉你，我的原则问题你少碰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，阿淮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，开学以前要是再被我发现你离开这房子一步，别怪我打折你的腿。

&rdo;&ldo;哥……&rdo;&ldo;你还好意思叫我哥？如果你再不听话，以后这声哥你也给我免了吧。

&rdo;陈晋直接撂下他，上楼去休息了。

看这套路，他是真惹毛了陈晋，得被罚跪一夜的节奏，虽说都是自己给讨的，目的达到也就罢了，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，铩羽而归。

偷偷瞥了客厅里的摄像头，按下了偷懒的念头，盘算着离阿淮开庭的日子还有些时间，暗叹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……一跪就跪了很久，两条胳膊酸麻打颤，无论他怎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无法忽略这钻入骨髓的酸痛，恰时口袋里手机震动。

是谁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……本来是打算不理的。

可是又想到大约是阿蒙那家伙……僵持了半分钟，在摄像头下面明晃晃的开小差和接电话安抚兄弟之间，他叹了口气，想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应该不会这么背被师兄撞见，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，果然是阿蒙打的。

&ldo;喂，霆哥，阿淮怎么样了。

&rdo;语气里遮掩不住的担忧和浅浅藏着的哭腔。

他微微挪了姿势，偷偷揉了早已算无知觉的大腿，&ldo;你别担心，我会尽力帮他的，你先稳住千万别乱了方寸。

阿淮让我告诉你，他没事，在里面……没受苦。

&rdo;&ldo;呜呜呜……我……都怪我……&rdo;哭腔不断的从电话那头传过来，阿蒙接二连三的自责。

陈霆只觉喉咙口被卡住一样，没有人比他更懂亲人出事而自己无能为力的心情了。

不过很快，在他一抬眼看到楼梯上，端着一只空玻璃杯，笔直站着的人影时，脑子一懵，涌上感知的全然都是恐惧和害怕。

&ldo;先不和你讲了，总之你等我消息。

&rdo;低音快速说完了这几句，手机拿在手里不是，塞回裤子口袋不是……陈晋双目平静幽深地盯着他，慢慢地，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，走到他面前，气压低得渗人，陈霆明显觉得自己背后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