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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rdo;徐西临推拒了他递过来的烟，笑了笑。

吴涛在灯光晦暗的地方打量着他，发现徐西临也变了不少，头发有一阵没顾上修剪，这会临近高考，也没人管这种细枝末节，人也瘦了不少，话没有那么多了，被包房交叠的光影罩住的眼睛里似乎蒙了一层心事。

徐西临：&ldo;恭喜啊，我们还在苦哈哈地复习，你基本已经八九不离十了。

&rdo;&ldo;有什么好恭喜的。

&rdo;吴涛在窦寻一首非常小众的英语情歌里说，&ldo;像我这种水平，当专业运动员是不现实了，我们家想让我上个师范类的，将来找找人，能回来当体育老师，以后我就成了老朱那样的人，想想都没劲。

&rdo;老朱是他们体育活动的老师，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，老婆嫌他没本事，把他甩了，他一年四季穿一身运动服，没人照顾，裤子好像总也洗不干净。

由于他太没威信，没法当正经体育课的老师，学校只好让他活动课的时候带着一帮孩崽子们玩，男生早就一哄而散奔向体育场，女生乖一点不乱跑，在旁边玩砸沙包，沙包砸漏了就去旁边找老朱，他就站在旁边，一边给人撑着皮筋一边缝。

吴涛苦笑了一下：&ldo;我连沙包都不会缝。

&rdo;&ldo;干嘛非得当体育老师？&rdo;徐西临把目光从窦寻的背影上挪开，偏头看了吴涛一眼，&ldo;将来去体育用品行业做做生意不好吗？要么干脆找个健身房、体育活动中心什么的当私教也行啊，赚得又多又轻松，认识的人也多。

&rdo;&ldo;那不是正经工作，体育老师有编制的。

&rdo;吴涛笑了起来，&ldo;你不懂，再说在私人开的小馆子带着人跳操能赚几个钱？那不是跟美容美发的差不多么？&rdo;徐西临想说，他们家小区里好的教练要两百多一个小时，后来想了想，说出来也没劲，好像显摆自己知道得多一样‐‐再者就算一个小时两千，那也没编制。

他于是客套敷衍地说：&ldo;也是，当老师稳当。

&rdo;高中的时候，大家都坐在一个教室里读书，有学习好的，有吊车尾的，但不管成绩如何，下课还是一起玩一起捣乱，好像谁和谁都没什么不同。

这一刻，徐西临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，让人和人的想法差距越来越大，将来会让他们背道而驰、渐行渐远，过起截然不同的人生。

吴涛站起来，过了一会点了酒水回来。

徐西临：&ldo;……&rdo;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，吴涛还是很没溜。

老成叽里呱啦地叫着就要伸手，被徐西临一巴掌扇回去了：&ldo;找死吗？晚上还有晚自习呢，让七里香闻出来扒你一层皮。

&rdo;吴涛扔了一瓶矿泉水给老成：&ldo;你们别喝，我下礼拜才没开始上自习，晚上不用去，这是给窦寻点的。

&rdo;徐西临：&ldo;不……&rdo;吴涛转过头来问他：&ldo;请示团座，我敬窦大仙一杯行吗？&rdo;这下徐西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，刚感觉吴涛成熟点了，现在看来还是很讨厌。

即使说好不喝，最后大家还是免不了喝了点。

窦寻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，这天晚上格外好说话，吴涛拎着酒过来，他就真的接了，接就接了，此人不会说话，更不会耍滑头，全然让吴涛掌控节奏，吴涛说几句就跟他碰一下，窦寻那傻狍子碰了杯就自觉喝一口，都不用人让。

徐西临捂住脸，感觉自己等会可能得把窦寻扛回去。

然后果然就喝多了。

临到傍晚，吴涛喝都舌头大得就会笑，笑得停不下来，窦寻眼神都有点直了，徐西临没办法：&ldo;咱们散了吧，你们先回学校，顺便把涛哥送宿舍去，我把那个先领回家……没事，我晚自习去不去七里香都不说。

&rdo;窦寻喝多了挺乖的，不吵不闹，就是有点呆‐‐他往常也没机灵到哪去。

徐西临把人遣散了，领着窦寻到卫生间吐了一场，塞给他一瓶矿泉水漱口，想数落两句，后来看他那找不着北的德行，感觉说也白说，于是闭了嘴，默默地陪着他坐了一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