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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佚放下手里的布,这不是车模的鞋音,应该是一双球鞋。
声音又停了,紧接着退后几步,明明还没靠近却走出一股焦灼的拉扯感。
乔佚一直在听,手里的东西从吸油布换成十字改锥,又换成扳手,还是没有回头。
是沈欲,这样走一步退三步的人,除了他没有别人。
直到脚步声停在1米左右,乔佚把螺丝刀扔回工具箱,挟着怨恨的响声震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
乔佚稍稍偏了偏头。
“我来……是因为。”
沈欲斟酌着,自己都没想好这个答案。
对啊,自己来干什么?
“你找我,就是想看安安吧?”
乔佚把头转回去。
“不行。”
不止是想看安安,可沈欲抿了抿唇。
“就一眼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看一眼我就走了。”
“沈欲。”
乔佚高大地站了起来,“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和17岁一样好骗?”
沈欲下意识往后撤。
“就看一眼。”
当小乔走到面前的时候,沈欲仍旧闻到了机油味。
可燃液体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,让他想起很多事。
5年前,穿蓝帽衫染金头发的男孩身上也有类似的气味,是打火机油。
他手指很长,会把zippo藏在虎口的位置,正面根本看不出打火机,然后轻轻叫一声沈哥,用中指开火机盖。
但他偏偏不点,要把zippo从无名指转到食指,才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哧声。
火苗出来的时候沈欲大多都会吓一跳,然后赶快从小乔手里抢走打火机,检查他的手有没有烧伤。
“你现在想看他了?”
乔佚说,明明只高了几厘米可虚荣心无限膨胀,“当年你不要他,也不要我,他和你儿子在一个幼儿园上课,你去送儿子就能看见他,还找我干什么?”
沈欲不回答,乔佚皱起鼻梁骨那层皮肤,很坏。
“还是说,你不敢去?怕我告诉安安,当年你怎么把他放弃了,我没猜错吧?”
“他现在还有危险么?”
沈欲又一次避开直视。
“危险?”
乔佚拿出一个zippo,火苗映在沈欲眼睛的正中,“你知道什么叫危险么?摔车不危险,打拳也不危险。
可你跑了,我一个人签了多少张手术同意书你知道么?我求了多少人给他献血你知道么?病危通知书我都签过了你知道么?”
沈欲深深喘了几口气。
“我对不起他,以后他要是用血,你抽干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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