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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云淡不知道他家主子这次究竟想做什么,但他偏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。
&esp;&esp;洗尘宴前,危漠崖又问他要走了迟夕剑。
宽敞的宴会厅里,连大圆桌都让人撤走了,空荡荡的,就几把椅子在里头。
危慎和丁氏被强行安排坐在主位上,而危漠崖则自己坐在一旁,来来回回地擦着那把剑。
&esp;&esp;满室沉默良久,危慎猛咳了一顿,才开口道:“怎么,不是要让我们看着你风光快活地报仇吗?现下算是什么个境况,才上位多久,风月楼整个让你给拆了?”
&esp;&esp;危漠崖不答,只继续低头看着剑。
&esp;&esp;危慎见他似是有些势弱的模样,瞥了眼站在他身后巍然不动的云淡,低声啐了一口,又道:“养出来一个狼子野心的我认了,这狼子竟然还偏好同样背信弃义,毫无廉耻的走狗这一口,真是家门不幸。”
&esp;&esp;这话一听便是在说云淡。
危漠崖眼也不眨地直接站起身,一剑抵住危慎的咽喉,冷冷发问道:“你当年胁迫去镖局交钱的人是谁?”
&esp;&esp;危慎闻言先是一愣,随即便明白过来,他这是已经去镖局问过了,当即脸色巨变。
隐瞒多年的罪行被揭穿,之前还误导危漠崖外出寻仇,危慎余光撇着自己颌下那锃亮的剑尖,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了,沉默良久,终是答道:“……既然你都知道了,要动手便动手吧。
你应当也获知。
那人是被胁迫的,那他便与我们之间的恩怨无关,即使我们告诉你是谁,你今夜也不会让我活着出这道门吧?”
&esp;&esp;“有关无关,那是由我来决定,说!”
危漠崖仍是厉声问着。
&esp;&esp;危慎却直白回道:“是我使计杀了你亲生爹娘,你要报仇的,应当是我。”
&esp;&esp;听着多年养父竟然如此对当年的罪状不加掩饰,危漠崖满脑子的疑惑与不平,终究压抑不住了。
那剑尖抖得如同筛糠,指着危慎的要害却迟迟没有下手。
&esp;&esp;二十年,他觉得自己是在利用危慎,利用风月楼,他以为这里是一块复仇的垫脚石,其实这里便是一切的。
他所学所识所用,引以为豪的手段和多年的卧薪尝胆,甚至连这一身的功夫,竟然都还得回过头来感谢他最应该要杀的人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当年,要留下我……煎熬这二十年……”
危漠崖只觉头痛欲裂,浑身上下血液如同烧滚,疯狂地敲击着所有经脉,让他痛苦难忍,“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?!
为什么!
!
!”
&esp;&esp;最后这一声怒吼,震得旁边的丁氏一下子跌倒在地,连云淡都眸光微转,凝神望着他。
&esp;&esp;危慎苦笑了一声,道:“你知道,你长得有多像你娘吗?”
&esp;&esp;危漠崖愣住了。
&esp;&esp;“柳仙的发鬓衣摆,裙袖钗环,眉飞色舞……”
危慎望着危漠崖,眼中竟然流露出几分神往,“她看不上我,还让我痴痴等着……那蒋贤,何德何能?漠崖,你真的很像她,很美,很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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