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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忘了。
他没看清刀是什么时候劈下来的,只感觉到温热的、咸腥的血在他的眼前跳动着,迸溅了他一身,他忘记了哀嚎,忘记了哭闹,忘记了求救,等右胳膊像垃圾一样掉在地上时,他才幡然醒悟,“我的手……”
傅竞川冷冷地觑着林以檀,眼睛都没有抬一下,“回去告诉你哥,上次刺杀的事情,我还没跟他算账。
我这人睚眦必报,眼里揉不得沙子。”
林以檀什么都忘了,他怔然地跪在地上,鼻涕泡糊了一身,傅竞川说的话,他根本就记不住。
“听清了吗?”
傅竞川又重复了一遍。
林以檀脑子嗡然,跟机械似的,“记、记住了。”
傅竞川看他,“还不快滚。”
林以檀没有忘记捡起地上的断肢,连滚带爬地走了:“是、是……我这就滚。”
傅竞川重新抬起视线,看向床上被麻绳捆起来的江律。
江律只穿着身黑色老头衫,款式土气,跟团抹布似的,穿在他身上,却有种别样的潇洒、俊逸。
他留着寸头,发茬硌手,眼角处还有伤疤,估计是打拳是负伤的,留在他身上也不丑,跟英雄的胸章一样。
他用舌头顶着后槽牙,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律,“惯会给我惹事。”
江律挣扎着,还是没能把碍事的麻绳解开,“是他先来招惹我的,又不是我去惹他。
我从拳场下来,他就堵着我的路,不让我走,还让保镖来逮我,我三两下就把他们给打趴了,谁知道他有枪。”
傅竞川替他解开束缚的麻绳,问:“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江律晃了下手腕,摇了摇头。
“林以檀是个浪荡子,最喜欢玩些猎奇的。”
傅竞川眉梢挑起,“最开始喜欢bcksnake,蜡烛。
后来把主意放到动物身上,什么蛇,黄鳝,猫,狗,他都玩。
他前几个月在夜总会玩了个男孩,据说是往人身上放了只拔了牙的眼镜蛇,男孩是被活活玩死的。”
江律脸色蓦地变了,他不敢想,要是傅竞川晚来一步,会发生什么。
他垂着眼睛,他又想抽烟了,却是不敢的,“他这不是变态吗?……”
傅竞川把散落的麻绳掷在地上,“我要是没有来,你要怎么办?”
江律丢盔弃甲,他像是一个受到刺激的小狮子,缩进被褥里,把脸埋着,手指活动时腕骨,摩挲着腕骨的红痕,声音像是带着鼻音,“我可能也会被吓死。”
傅竞川从不拜佛,也不迷信,他掰着江律的下颔,逼他抬头,“你要是死了,我就断了你妈的医疗费。”
“我只是随便说说的。”
江律仰着头,他盯着天花板的魔幻灯,是五颜六色的,像是绽放在天空上的、一簇簇的烟花,看久了,就觉得刺眼。
“下次不许说了。”
傅竞川蹭到江律的肩背,江律快速缩了下,他很快就察觉到端倪,“又受伤了?”
“我为了试探对手的招式跟水平,按兵不动,被对手给举起来,摔到围栏上,胳膊肘、膝关节伤得比较严重,但也还好,还能忍受。”
江律没撒谎。
“提成多少?”
傅竞川没看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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