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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少了一人后,空青又拘谨了起来,眼神都不敢往别处瞟,唯恐冲撞了姑娘。
她心底有些焦,可收拾起这桌子时倒是有条不紊的。
“我本以为你会替玉琢求情。”
容离忽道。
碗铿地撞在了一块儿。
空青拿碗的手一顿,将空的菜碟子放回了食盒里,“她做了错事,理应受罚。”
“你不担心她也被官府带走?”
容离抬眼看她。
空青站着,手指有些发颤,面色却仍算是冷静,“她起了祸害主子的心思,理应严惩,容府未将她交给官府,已是她的福分,若是此事传了出去,她此世就毁得彻底了。”
容离打量着她的神色,缓声道:“爹若要罚她,我也拦不得,但谅在她曾服侍我,我会寻个法子,让爹罚轻一些。”
她说得极慢,每道出一个字,俱在分辨空青神色的变化,连空青那嘴角下撇的弧度也未放过,好似在看一出戏,而她是戏外之人。
空青眼眶红了,盖好了食盒,揖身哽咽道:“姑娘不必心疼她,她自作孽,不受罚不知恩。”
容离见她低头抽噎,撑着桌站起了身,双目微微弯着,当真如置身事外般。
她扶起空青,轻声道:“我啊,向来心软,最是心疼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。”
嗓音轻飘飘的,好似空谷传响,旷远清灵。
华夙抬手勾落蒙面的黑绸,缓缓将其扯落至下颌,“倒是会说话,你可也骗过我?”
容离有气无力地撘着空青的肩:“旁人待我有几分真,我便回以几分真。”
华夙轻笑了一声,笑得凉薄,狭长的眼中未掀起半圈波澜。
下房离兰院不远,兰院住的是大姑娘和两位受宠的夫人,若是离远了,婢女还不便赶来。
片刻,屋外响起细细弱弱的猫叫声,小芙脚步轻轻,一边念叨:“可别叫了,一会便去给你弄些吃的,身板小小,胃口倒是不小。”
小芙搂着猫推门而进,跨进门槛的一瞬,猫不但不叫了,还猛地炸起了毛。
“见到主子怎不乐呵,怕成这样?”
小芙轻轻呀了一声,小声嘀咕。
容离把猫接了过去,心里清楚这猫在怕什么,好端端一只猫,不知怎的竟然不怕人,却怕鬼怕得厉害。
她抬手往猫背轻抚了两下,抬眼问:“喂过了么?”
“并未。”
小芙低声道:“下房的姐妹不敢随意喂,怕将这猫喂坏了。”
“你去庖屋要些鱼,白水烫熟了再拿来。”
容离摸起这猫的下颌。
“姑娘,我去。”
空青拎起食盒,“我顺道将食盒带过去。”
“那便你去。”
小芙乐呵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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