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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一纸书信,从楼上跳下是我认为最理想的。
这个想法常常在下雨天的早晨或者阳光明媚的午后被激发。
但我的书信上,除了写出对爱我的人的反反复复的道歉,和对这种心态的厌弃,我想不到还能写些什么。
毕竟这个世界还留存了我那么多的欲望和没有实现的不甘,毕竟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且是那么那么爱我。
我是个不缺爱的孩子但是我时刻缺乏着安全感。
我感受过亲情、友情和朦胧的好感,也受到过伤害。
我比一般的朋友要黏人也要无趣些,我希望得到的会多一点点但我从未表露出来。
妈妈曾说过我是个心冷的孩子,就是对自己很残忍,对周围人也是非常非常慢热。
我学会了把真正的自己狠狠包裹起来,如同我的穿衣风格可以从可爱到嘻哈到ol,我的性格可以从淑女到疯子,我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,因为我总是在变化,我不希望任何人窥探出我的内心活动。
二、如今
我开始找到一种方式,就是写作。
严格意义上,这只是一种内心的自白。
看着电脑里的文稿1、2、3……我会多一条存活的理由。
它们像我的孩子一样,未完成时是残缺的,我不会舍得丢下它们。
我开始学会承认自己。
我确实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,有着别人看来白日梦一样的奢望,有着眼高手低的恶习。
但我不会再克制与压抑这些感受,因为束缚它们的过程更令我痛苦。
这些想法,这些欲望,都是我的一部分,它们的存在并没有给别人造成任何伤害,我选择宽恕和接纳它们。
这种博爱使得我很少再自我纠结,真是对自我很大的解脱。
但是一些渗入骨子里的扭曲已经反映在了我的言行里,我试图去纠正。
就像在飞驰的地铁里看着黑色车窗里的自己,我在灯光下,而它在黑暗里,我抬手,它也抬手,但触到的只是透明的玻璃。
2020年的9月是一个转折,在工作中,当我的想法一直没有被落实,设计和真实情况存在偏差时,我开始出现很大的焦虑。
虽然之前的考试和比赛前我都会焦虑,但如今的焦虑是一种看不到头的,无形的,促使我在非工作时间也一直头脑风暴中。
白发多了一根又一根,敏感肌上开始爆出痘。
哈!
这就是种种我不满意自己的地方。
我开始喜欢戴帽子出门,既是为了遮掩白头发,也是为了能在没时间洗头的情况下尽量体面一些地走在阳光下。
帽子投下的阴影像一种保护,让我可以蜷缩在一个自己的小空间里,眼睛睁大了些,嘴角也偶尔上扬了。
帽子给予我的自信是无与伦比的,不够挺的鼻梁、偶尔晕妆的眼线、不停冒油的脸,仿佛都掩藏在黑暗里了。
然而有一天我戴着帽子企图掩盖住不断冒油的脸去买水果的途中,一个猥琐的大叔冲我笑了笑,让我瞬间崩塌,狠狠回瞪了回去,又仓皇地走掉。
那一刻,我希望自己是透明的。
周末时,我计划去寺里逛一逛。
我并不是佛教或者道教的信徒,但尤其喜欢寺庙里弥漫的烟火气及安神的香味。
这算是我两周来第一次走离自己的生活圈,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半个月必须出行一次,感受些阳光、空气、不一样的人,不然我会停留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,继续低头匆匆。
一个人站在公交车里,用帽檐遮住面无表情的脸,有时候真担心自己成为面瘫。
但周围的人或看向窗外,或目无焦点地看着前方,或疯狂刷着手机,也都是面无表情。
这种时候,如果你扯出笑容,和其中任何一个不小心对视,对方也不会微笑回应,只是把视线移开罢了,我尝试过,然后不再相信&ldo;微笑会传染&rdo;的公交车版本。
但有一类人除外,就是孩子。
抱在怀中的婴儿们会用好奇且萌萌的眼睛盯着你,如果足够幸运,你笑了,他们也会恩赐一个纯净的笑容直接将你全身暖化。
还有被大人牵着手摇晃站不稳的孩子,你笑了,他们会受惊地背过身,但过了片刻又偷偷从大人的裤缝边探出小眼睛打量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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