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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辞怔怔抬头,只见温庭的那双桃花目已无任何柔意,眸中闪着冷光,一如第一次看到她时的目光。
“应辞。”
直到冷润的声音又响起,应辞才回过神来,不着痕迹的擦了下眼角,从腰间抽出了帕子,放在了温庭的手心,不知温庭要帕子做什么。
温庭手心收紧,攥着帕子将应辞转了个身,随后在应辞身前坐下。
应辞这一次忘记了反抗。
却见温庭拿着帕子覆在了应辞脸颊之上,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。
温庭忽然的动作,让应辞心中委屈更甚,刚刚忍住的泪珠就要滚滚而下,但下一刻,应辞却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。
“流泪无用,不许哭,丞相府不需要怯懦之人。”
温庭声音温润,说出的话,却冷硬异常。
应辞猛得抬头,虽然眼眶依然通红,但到底没再流泪,眼神凶得像一只小兽,但因为刚刚哭过,没有多少威慑力,反而透着些楚楚可怜。
“既是自己所求,便不要觉得委屈。”
这是温庭第一次,提起她曾许下的诺言。
应辞心绪稍有平复,垂了眼眸,半晌,才说出话来:“应辞不觉委屈,也望大人一诺千金。”
应家入狱,乃陛下亲自下旨,天下间能救得了应家的人,只有温庭。
今日所求,确是她心甘情愿,只要能换应家上下,平安无虞。
应辞端着托盘从温庭的房里出来,阖上房门,头顶是皎皎月光,迎面而来的夜风,让应辞清醒了几分。
方才是冲动了,竟然差点顶撞了温庭。
但温庭的话,亦提醒了她,如今她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娇小姐,如果不是温庭,她此刻还是阶下囚。
纵有再多委屈不愿,也不能再任性妄为。
再也没有母亲拥她入怀,轻声细语地安慰,也没有父亲威严说教,却又悄悄给她带回各种新奇的玩意。
这两日即便尝试着去服侍温庭,但骨子里仍旧放不下往日的骄矜尊严,但从今日起,这一切,都不复存在了。
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,是丞相府的奴仆。
应辞抬头望着头顶的一轮玉盘,纤长的羽睫在下睑处投下一片阴影,眼睛干涩,已然无泪可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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