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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屋中,局促得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,那少年在屋外找了一圈,当他进屋子时,用手挠着头,“没有下人,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,天色也晚了,要不你就在这儿睡吧,明日一早,我再帮你找回去的路。”
与他相对而坐,两个人都觉得无话可说,那少年不时伸手挠挠头,眨着眼睛,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道:“我姓即墨,名轻侯,你呢?”
即墨轻侯?真奇怪的名字,昕儿忍不住掩嘴一笑,“我姓杨,杨昕。”
回应完了,心中一惊,娘曾经再三交待不要随意告诉旁人自己的姓名,自己轻易便告诉了这少年,不由有些后悔,可是少年却没有任何异状,只是微笑着,“杨昕,这般好听的名字,杨可是国姓,不过我觉得所有王公贵族的名字,都没有你的好听。”
许是恭维吧,可是昕儿仍然觉得很高兴,自离开娘之后,从没有人这般赞扬过自己,不由涨红了脸,目光闪动着,“你也是道人吗?我早上看见你跟随在一个道人身后。”
“那是我的师父,不过我不是道人,”
即墨轻侯兴奋的一击手掌,“我和师父一直住在终南山的道观里修行,三日前才告诉我要下山参加长孙师姐的婚礼,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,山下的一切都那么新鲜,不过今日早上我一见你,就觉得奇怪,你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。”
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感觉,昕儿眨了眨眼睛,“我看李大人对你师父很恭敬,你师父是很了不得的人吗?”
“我也不知道,”
即墨轻侯摇了摇头,“我自幼和师父一同修行,师父很少下山,不过有许多人上山拜会他,师父从不说为什么那么人要上山找他,我也没问,不过我想那些人都是有事求师父,他们上山之时,总会带许多的礼物。”
这般随意的交谈着,昕儿很快便知道他的师父叫李淳风,他们在山中的岁月过得非常悠闲,有些向往的听他讲述山中的岁月,昕儿觉得那样幽静的岁月一直是自己的向往,娘曾经说过,如果找到爹,就与爹一同到山中居住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永不理世事的纷争。
“昕儿,你适才只提到你娘,为什么你不说你爹呢?”
即墨轻侯一击掌,“你从未见过你爹吗?”
爹?昕儿愣住了,她这才想起,自己似乎真的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,自己印象中,爹是娘口中的一个符号,那个符号后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他被皇帝抓去修筑运河,一直一直没有回来,自己连他的长相都未见过。
“我没有见过爹,”
昕儿轻声解释,“我很小的时候,爹便被抓去修筑运河了,我只有一个信物,娘说能认出那个信物的人,知道爹在什么地方?”
“什么信物?”
即墨轻侯眨着眼睛,满面的好奇,“要不你把信物拿给师父,他神通广大,掐指一算便知道你爹在什么地方。”
微微一笑,从足踝处取下那个布带,“就是这个。”
上好的丝绸,虽然只有窄窄的一条,入手仍觉沉甸甸的,紫红的颜色经久未褪,在布带的一端,用金线绣着一个小小的广字,绣功极佳,分不清正面和反面,杨广?杨广!
即墨轻侯心中一震,这不是当今皇帝的名讳,难道昕儿的父亲便是当今皇上?
想到此,即墨轻侯不由细细的打量昕儿,她穿着一套暗紫色的衣裙,显得特别的纤弱,面色发黄,容色普通至极,若她是皇族,应该有出众的容貌,这般想下,心下释然,一双细长的凤目笑得弯若新月,“明日我带你去见师父。”
“嗯。”
昕儿欣喜的将布带系回脚踝处,即墨轻侯目光微动,那纤巧的足踝,肌肤白腻如霜,柔润得如同上好的玉质流光,心下异样疑惑,这般美的足踝,为何她的面孔如此普通?
“昕儿,你娘提起过你的身世吗?”
将床榻铺好,微笑着示意昕儿躺下,看着她长长的睫毛,即墨轻侯轻声问道:“你们究竟是何处的人呢?”
“没有,”
没想到头才落到枕上,倦意便如潮水般涌来,含含糊糊道:“娘说过那件信物不要随意示人,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地方的人,我记得娘总是带着我不停的走,她说是去找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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