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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,我从来都不聪明,我也从来经不起美好的东西对我的诱惑,现在我靠近温暖和酷寒的机会各是百分之五十,可是温暖却在我的心里像个发酵的面包一样越来越大,越来越释放出噴香的甜气。
我经受那个吻的那一天,没有出门,没有按照原计划,去踩一踩门口的雪,而是把自己困在这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面。
我的画板像块破裂的地面砖一样,紧紧地贴在地板上,冬日的严寒使它冰冷冰冷的,上面含蓄地画着男子的侧脸和他有些自恋的手指。
而我则像块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的尘埃一样,轻飘飘地贴在床上,似乎随时都有被吹起来的可能。
我一直这样躺着,闭着眼睛或者睁着,看着天花板或者窗外的冬景,望见窗外的天亮着或者黑了,午夜到来了。
我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,在一阵突然而至的开门声中。
唐晓回来了。
她的睡床在我的对面,她把牛仔色的绣花背包向床上一扔,然后她欠着身子在床边坐下。
她看起来非常疲惫,我猜想也许她在异常生气的状态下一个人去马路上闲逛了整个下午。
她半天都没有说话,也躺下,看起来正在严肃地想些事情。
我不想使我自己这异常关注她的表情被她发现,我就侧过身子面向墙壁,再也看不到她了。
后来我听见她坐起来的声音。
我翻身一看,她已经下了床,蹲在地上认真地看着我的画。
她咯咯地笑起来。
说真的,唐晓一直是个非常令人着迷的姑娘,可是她的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充满了感染力。
唔,不是感染力,而是穿透力。
也许穿透力还不够恰当,应该说是杀伤力。
我听见曼陀铃般悦耳的笑声,它蒙蔽了我的耳朵,我被这吟吟绕绕的笑困住了,宛如被一只有力的手压住了胸口,已经不能呼吸。
她拾起画板走到我的床边,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跪下,脸俯过来,嘴巴对着我的耳朵说:
“这个是纪言吧?”
那幅画是我在很迷惘的夜里画的,我当时只是信手拿起了笔,并没有想着要画哪个人。
然后我的笔上的颜料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泻了下来,流到画板上就是一个男子的脸了。
现在看来,认识纪言的人都能很容易就看出,这男子是纪言。
可是我还是不想对着唐晓承认说是。
我没有回答她。
她的明知故问使我异常紧张。
所有的神经都在提醒我,现在的唐晓已经变得乖张、暴戾,我需要躲闪,避免伤害。
她仍旧笑嘻嘻。
忽地甜甜地叫起来:
“姐姐。”
我猛然一惊,这是我很久都没有听到的称呼,我爱她的,唐晓,泪水已经蒙上了我的眼睛,我终于得到了勇气,我凝视着她,和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姐妹唐晓。
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,这是她在最爱的,最敬佩我的时候都没有做过的动作,我闭上眼睛,我相信着那些古来就有的道理,姐妹间是不记仇的。
就在我完全信任她,并相信我们已经言归于好的时候,她的手指甲忽然尖利地刺进我脸部的肌肤,深深地,像一个丧绝人性的猛兽一样地凶狠,面部的疼痛像藤蔓一样地爬上来,覆盖了我的整个脸。
她又说:
...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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