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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明猛然大吼起来。
梅花沉默地看着他,带着哀伤和痛心。
周围的客人向他看了看,知道有人醉了,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畅谈。
“你醉了,你醉了。”
梅花不断在他耳边说。
“我哭了吗?我没有哭吧?我不想哭……”
他不断摸着自己的脸,手湿漉漉的,不知道是酒,还是冰水,或者真的是泪。
他狠狠地叫嚣着再喝。
旋转的激光灯在头顶无止境地来回,过大的音响如同轰炸一般。
“我不想哭,我哭了吗?”
他断断续续,反复问着梅花。
“没有。”
“我不想哭,离蔚是不会哭的。”
“陈明,你没有必要……”
“我哭了吗?没有吧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他不能离开我,他不会爱上我,偏偏的,他又清楚知道我不是那一个人。”
他孩子似的,一个劲追问:“我哭了吗?梅花,我哭了吗?”
带着凄然的醉态。
“没有,没有……”
梅花连连摇头。
她别过头。
她哭了。
有什么,比一个人用尽生命的力量,去做一件明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,更悲壮?
被人折了翅膀的蜻蜓,从此无法停在青青绿梗上,但它也不是属于陆地的。
陈明醉倒了,他喝了太多的酒。
醉酒能使人发泄,可惜发泄之后,是无尽的空虚,仿佛人的精华被抽空了,只剩一具空荡荡的皮囊。
他睁开眼睛,连眸子深处也是空洞洞的。
空洞洞的深处,印出周扬的脸。
这短短瞬间,空洞洞的瞬间,没有过去和将来的瞬间,没有爱和恨的瞬间,周扬的脸,代表了单纯而简单的快乐。
为了这快乐,陈明无心机地笑了。
轻轻扯动嘴角,淡得象水,象清晨白色的雾,象深山中一声虫鸣的回响。
一现即逝的笑容后,一切过去又回来了,陈明隐去了笑容。
他问周扬:“我哭了吗?”
“没。”
周扬低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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