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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烟渐渐消淡了些,甲板上的三十多个人都不见了。
他们一定是跳入海中,向岛岸潜泳过来。
这群家伙里,毕竟有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,如果他们冒冒然划着三五只小船或橡皮筏上岸,定会被我在他们靠岸的瞬间击杀掉四到五名。
我把狙击范围锁定在堆积着厚厚海藻的海岸线,我知道他们会先掩藏在下面,趴伏着呆上一会儿,瞅准时机后,才突然呼哨一声,向岩壁根儿处跑。
雨水像蚕从高空吐下的细丝,这些已不再影响我射击的视线。
要是换做老式莱福,不仅是距离上达不到好的射杀效果,恐怕在瞄准上,也很难控制好。
海水还在激荡,冲刷着海岸沿线晃动不已,乌亮的海藻泛起白色泡沫。
没有十足的把握,我不能轻易开枪,因为每发射一颗子弹,都有暴露自己位置的可能。
而且,他们会很快察觉出,岛上只有我一个人在伏击,然后这群匪盗欢呼雀跃,喊着叫着拿我当成猎物围杀过来。
“耶稣上帝,请打开宽恕的大门,让不安的灵魂,安眠在高台柱上……”
每次扣动狙击扳机的时候,我嘴里都会念诵经文,这并不是请求什么,只是呼唤一种感觉,一种可以和枪膛里的子弹对话的感觉,安抚着它们去找寻对方的身体。
“砰”
一声轻脆的响声,并没在山谷回荡多久,就被浓密的雨水压制下来。
一个手拿AK-47的精瘦汉子,额头上开了血花,涌出的鲜血里,夹着豆乳般白稠的脑浆,顺着鼻梁滑下。
在他翻起眼白的瞬间,我又朝另一个正起身奔跑的汉子射击,但没打中。
这些家伙,从我打响第一枪的刹那,利用我第二颗子弹被簧片弹进弹道和再次扣板机发射的时间差,一齐从海藻底下窜出,急奔扑到岸上,蹲在岩石后面掩蔽。
从他们起身奔跑的三秒里,我一眼算出共有二十七个敌人上了岸。
当然不算刚被我击毙的那个家伙。
之所以先击毙这个长头发、黄皮肤、上身着红色挎带儿背心的东南亚男子,是因为他当时趴在海藻下面露出半截脑袋,双手正举着望远镜,向我这个方向观察。
如果让他看清我周围的地形地貌,他一定能揣测出我就藏身在这一带,然后指挥其他人,利用正确的战略,分两路过来将我包抄堵杀。
为了不让他发出对我十分不利的指令,我只能先把他送上高台柱。
其实,射杀这个穿红背心儿男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,就是他手里的阿卡47式武器。
假如被手枪和其他冲锋式步枪打到胳膊或大腿,自己或许还有机会用烧红的匕首割开烂肉,取出里面的弹头,敷些药物疗养。
这种AK-47在国际上,曾被苍白无力地列为禁用武器,因为它的子弹打进人的身体后,弹头会爆开。
准确地说,不是弹头像手雷一样爆炸,而是子弹一旦钻进肉体之后,会产生强大的震荡波。
从肉身另一侧窜出来时,便不再是前后对称的枪眼伤口,可能比茶碗口还大。
不要试图自己或请医生取出伤口内的弹头,通常情况下,是不存在弹头滞留体内,这就是穿刺攻击的极限伤害。
想象一下激光,就很容易理解。
面对和麻团一样的断裂神经,浆糊一样的脂肪和肌肉,试图缝合伤口的话,无异于捡出倒进大米里的大米。
那些因此而截肢残废的人,能活下来的都被称为幸运儿,可见这种枪的杀伤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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