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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坦白自己是一期的实验体,和她从小一起在研究所,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,如果让梁一程觉得他一直在骗她,对他产生防备,就更难带她走了。
“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,先离开这。”
柳南再次想拽梁一程,梁一程却定在原地,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
柳南心急如焚,却只能耐下性子,“先去我那,暂时还算安全,你住过的,你也知道很安全,对吧?”
“你先走吧。”
梁一程的眼神变了,充满威胁和警告,“里面还有位医生,我得带她一起走。”
“研究所的目标是你,不是别人,她很安全,一程,听话……我先确保你的安全,我保证,马上回来接她……”
柳南话没说完,只觉腿上有什么滑过,定睛一看,绑腿匕首没了,而梁一程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后,匕首的刀刃,对着他,一个字一个字道,“我叫你,自己走。”
柳南嗤笑一声,转身直面梁一程,他没有丝毫惧色,甚至张开了双臂,像要证明自己决不会伤害她,“一程,我知道你遇到了很恐怖的事,你现在在害怕,这很正常,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,相信我,好么?”
轰,轰,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响,像来自地底深处,如同狂风呼啸,又似电闪雷鸣,预示着摧毁一切的地震,即将到来。
呲拉一声,柳南胸前的衬衫裂了条口子,鲜血随即渗了出来,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意外,眼里似还有一抹戏谑的笑意,抹了把自己的血,手指搓了搓,又将手套咬了下来,扔在地上。
终于到了这步么,终于要死心了么,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,她永远不会依赖他,信任他,爱上他,从今往后,她只会恨他,把他当做敌人,她只会一次次尝试杀死他,直到成功。
该绝望么?柳南却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他有些失望地笑着,“这不是你的水平啊,一程,你不是最清楚了么,这里,才是最保险的地方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喉结。
地面剧烈摇晃起来,她尘封的记忆、情感,如滔天的洪水般奔腾咆哮,所到之处,她的冷漠、伪装,被连根拔起,撞得支离破碎,她根本来不及抵抗,刹那间,心底密闭的建筑被冲成碎渣,洪水倾盆而下,将她彻底淹没。
“我都说了,让你自己走,你听不明白么?!”
梁一程大吼,声音战栗,她都给柳南机会了,一次又一次,她给过所有人机会,为什么,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,她恨梁炎生,恨江连,恨柳南,可最恨的,却是她自己,
为什么到现在她还有感觉,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智体那样,为什么她还是不能,成为智体。
“梁一程!
冷静一点!
冷静!”
智体意识到她在失控边缘,想强行夺走她身体的控制权,却无能为力,眼睁睁看着她冲破了所有智体为她设的防线,过去痛苦的、绝望的所有,全部涌入大脑。
“你就不能,放我走么?别逼我了啊……”
梁一程站不稳,摇晃着身子,抓着刀柄的手,不住颤抖,她抬起脸,泪水倾泻而出,声音已是乞求,
“兰笑哥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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