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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向苍白的脸因过于接近焚烧的火柱而有些发红,一些细碎的黑炭土粘在他的鼻子和颧骨上,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却充满生机。
吴邪逼了自己半天,想要说出一些‘谢谢你’之外的深情话语。
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,纵使平日如簧翘舌,此时喉咙被一股喜悦和欣慰堵塞住,除了粗声粗气的傻笑几下以外,完全发不出其他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了。
他其实也想冲上去抱一抱张起灵,但是他手里还端着水盆,何况大庭广众之下骚扰闷油瓶,难免会被他一脚踹开。
左思右想,吴邪便屁颠屁颠的凑上去,单手拎着盆,另一只手握起张起灵的手,那上面都是些黑乎乎的炭灰。
“把手洗洗吧。”
吴邪觉得自己的搭讪词特别傻。
但是张起灵意外的听话,垂着脑袋在脸盆里搓手,最后好像是习惯一样,把黑乎乎的水往脸上拍了一点。
洗好了脸和手,他抬头目视着吴邪2秒钟,最后似乎终于放弃等待吴邪的说辞了,脸和手也不擦干,转身要往回走。
吴邪翻了个白眼,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,山风很硬,湿漉漉的皮肤极易嬗裂,雪花膏他懒得抹也就算了,脸都不擦就直面寒风,是作践自己作践习惯了吗?
他追上去,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呢子风衣脱下来,直接从后面盖住了张起灵的脑袋,黎簇在旁边惊呼了一声,估计这副情景有点像歹徒往受害者脑袋上套麻袋。
张起灵因为后衣料猛然遮挡住视线而顿在原地,吴邪凑到他身边,用风衣那被他的体温捂得很温暖的里衬给张起灵擦脸。
吴邪最终把风衣从那人脑袋上扒下来时,张起灵的眼睛里闪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。
黎簇站在围观群众之首,情不自禁的吐槽一句:“我靠,怎么跟掀盖头似的。”
张起灵估计是听到了。
他一把扥下吴邪的风衣,扔进那人怀里,脸上的平静有些虚假,他扭头朝黎簇瞪了一眼,就干净利落的离开了人群。
吴邪光顾着傻笑了,没注意到吴二白不知何时晃荡到他身后,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你那是做什么。”
他有点责怪的对吴邪说,“哑巴张亲手烧掉这张家祭坛,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容易的事,你不去安慰鼓励一番,反而逗弄人家,这几年来的当家都白干了?连对手下人的关系都不会处理。”
吴邪目送着张起灵的身影闪入吴家祖宅的破木门,半晌,才转过头来看着吴二白,很认真的对他说道,
“二叔,张起灵不是我的手下。
我自然不会以平常拉拢伙计的那一套对待他。”
吴二白皱起眉头,吴邪的眼睛盈盈发亮,微含挑衅,坦坦荡荡的一点不怕吴二白追根问底。
但吴二白毕竟是60岁的人了,在这方面的脸皮没有晚辈厚,便展开扇子摇了摇,转开了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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