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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出四月,玉真长公主追随故国而去,定南王举丧时跪于亡母棺椁前,忍着悲痛起誓,“母亲死前都望向北方不肯闭眼。
本王此生必收复天启重建澧朝来告慰亡母遗志。”
他身后数名追随者也情绪激昂,像是起义而非奔丧。
华月昭一侧身便从灵堂前转了出来,与等候在门外的吾清商量,“我看定南王叁月丧仪都过不了,必定渡江北上。
那时所有人都会被战事吸引,守卫也一定会放松。”
吾清点头,“到时也还像西北那次,我留下你先走。”
华月昭忧心忡忡,未说准也未说不准。
吾清见她犹豫,安慰她道,“等你走出千里后我就赶来追你,我非在俗人,他们又能怎么为难我?”
于是就在定南王出征天启几天后,华月昭又再次逃出,她此时心情复杂,不到短短半年,东南西北跑了个遍。
青鹞坚持送她,她看马车侯跟着数十守卫,心生疑惑,“青鹞,这些是何人?”
青鹞转头随意说到,“哦,这些啊,不过是皇陵守卫,如今国破,他们仍愿意追随澧朝。”
华月昭也没放在心上,她特意没有渡江,北方如今差不多已依附于坐镇于天启城的镇北侯,一跨过这道自然天险,又是别一番天地。
她一路往西,听得百姓纷纷扰扰在传,定南王一路纵马向北,而镇北侯只令西北军防守于关隘口,从未主动出击。
关于不知道这镇北侯是不是真的怕了昔日好友,还是在等待着时机,一举击溃对方。
而今夜,这位传闻龟缩在天启城内不出的人,却只带几名随从出现在了远在千里中外的江岸武昌府。
六月夜间清爽的风卷着淡淡几抹荷花香迎面而来,卫炽走得有些急,这清风刚好抚慰了他心中的灼热,来至一间二层精舍前,慢慢推开门。
屋内空无一人,窗户大敞,没有点灯,漆黑一片。
只看见大片轻纱帘帐随着风浮动,闻得到隐隐约约熟悉的香。
他在光影明暗中慢慢走至屋内,轻而易举找到他此行所寻之人,他背着手慢慢走至她面前,月光下见她一张脸惨白,正单手举着一绿松石玉簪做自卫。
“是我,别怕。”
华月昭躲在圆柱后见是卫炽后,紧绷的心又慢慢松下来,只双手强撑着护在胸前不放,“怕的就是你!
这月黑风高的,你是来寻仇的吗?”
卫炽望着她不说话,初夏夜里她只穿着薄薄襦裙,匆匆忙忙醒来只随意套上件浅豆沙色圆领大襟,露出脖间胸口大片玉样润肌,茂密长发披散着垂在腰间,把一张小脸藏起来,只露出荷尖般的下巴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。
见到他眼神幽深,不怕死般反扬起下巴,“来报杀父之仇吗?反正我们华家忍欠你太多,你把我杀了也不为过。”
端端看她一根纤细天鹅颈,他抬起手彷佛真能轻轻扭断,华月昭见他伸手又有些怕不自觉往后面缩,卫炽手搭在她颈上一带就把她带近怀里,手轻轻揉着她颈后一块柔软的皮肤,感受她在他怀里轻轻发颤,在她耳边轻笑道,“小孩子。”
华月昭在他怀里挣扎,“送开,你放手。”
蹭到他腰间一把短短匕首,想也不想就抽出来,卫炽只得松手,放她慢慢后退。
见她一副视死如归模样,卫炽也是无奈,“我如果真要来寻仇,又何必把这江山送与你那心术不正的弟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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