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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冯氏送青黛和老夫人离开,临出门前她拉着青黛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听你父亲说万寿节过后范大人跟周大人一起入阁,王家水涨船高,怕是瞧不上咱们家。
三姑娘可要想开些,这趟出去好好散散心,赶明儿我定给你张罗寻个合适的。”
青黛看着那一脸“真诚”
的小冯氏,扯了扯唇角,“母亲整日里要操持家务,青黛怎敢再让母亲为我费心。
青黛年纪还小,还想多在家陪祖母两年,再说了我上面还有二哥,母亲也该多关心关心他才是。”
小冯氏笑容一僵,青黛抽回了手,冲她福福身,“母亲放心,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祖母的。”
说完,踩着脚蹬上车去了。
小冯氏看着马车从二门上离开,笑容一敛,鼻子里冷哼了一声,转身回了内院。
车子刚出大门还没走两步,就听见旁边有人来问看门的小厮:“我是祁府的丫鬟玉珠,特来给你家三姑娘送信儿,烦请小哥通传一声?”
青黛听到玉珠的名字,不由一愣,“是祁珍的丫头。”
假寐中的老夫人睁开眼睛,吩咐外头车夫停下,“既如此,你下去看看吧”
青黛下了车,唤了声满头大汗与小厮说话的玉珠,“玉珠,你有何事来寻我?”
玉珠回头看见马车上下来的青黛,赶紧跑了上去,连行礼都忘了,径直道:“三姑娘,奴婢是来给我家姑娘送信的。”
玉珠从腰间解了个荷包下来,“信在荷包里。”
青黛接过荷包,不解道:“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送信来,还装在这荷包里?”
“我家姑娘被老爷禁足了。”
“禁足?”
青黛惊诧道,这才四五天的功夫怎么一转眼就给禁足了?
“不瞒您说,自那日来圣旨赐婚,姑娘根本就没去接旨,说她不要嫁人……还跟老爷大吵一架,老爷这才下令将姑娘禁足了。”
玉珠说着,不经意间瞄见后面板车上拉的箱笼,“姑娘准备出远门?”
青黛收好了荷包,点点头,“陪祖母去京郊庄子上住几日。”
玉珠看着青黛听到姑娘被禁足除了觉得有些意外,再无什么特别的表现,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,看样子上官姑娘定是因为赐婚才避走出京的,于是不好再解释什么,给青黛行了礼,“奴婢出来都有夫人派的人跟着,这趟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才摸到这里,送了信这就走了,您路上慢走”
青黛大抵猜出信上的内容,吩咐玉珠说:“我也没功夫写回信了,你回去替我给你们姑娘带句话,信我收到了,事情我都知晓,不怪她,让她无须自责,圣意难违,我希望她和表哥都好好的……”
玉珠愣了愣,又感激地朝青黛福福身,“多谢姑娘体恤,我们家姑娘这几日她不吃不喝的,奴婢怕她……”
玉珠走了,青黛上了车,坐在车窗边,打开了荷包,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看了一遍,沉默了良久,又将信叠好放回了荷包里。
老夫人一直看着青黛,见她收了信,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
青黛朝老夫人摇摇头,“没什么事,祁珍在信里说她对不住我,赐婚的事情她事先也不知情,她本来想亲自来给我解释,却被祁大人禁了足,只好让丫鬟来送信。”
“哎。”
老夫人轻叹了口气,“事到如今,就凭她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?”
“嗯,孙女顺道让丫鬟给她带了话,免得她有胡思乱想。”
青黛没想到祁珍会如此反应,不管她是愧疚还是自责,终究这事不赖她,就算她闹得再激烈也改变不了事实。
况且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,是回不到原点的。
自己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,他们需要时间去执行这道赐婚的旨意……
马车哒哒地向前跑着,风撩拨着车帘,带来了泥土清新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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