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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（第4页）

&esp;&esp;沈澹淡笑：“臣孑然一身多年?，早已习惯。”

&esp;&esp;圣人仰头看着那月色，道：“你年?纪也不小?了，这?婚事也该考虑起来。”

&esp;&esp;“臣暂无?此心思。”

沈澹自年?少时便已习惯了日?日?夜夜的孤身，无?论是团圆日?还是辞旧迎新日?，陪着他的永远都是身边的如豆灯火。

&esp;&esp;“怎么，你这?些年?经历了这?么多风雨，就没有一个?女子能入你的眼？”

圣人的语气带着调侃，“你中意什么样的女子？朕来替你留意着。”

&esp;&esp;什么样的女子……沈澹眉眼低垂，似乎有什么细碎的光华掠过眼底。

&esp;&esp;他喉头轻滚，本欲说?出口的推辞忽地顿住。

&esp;&esp;“朕有时候倒真羡慕你，无?牵无?挂的，”

圣人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，转而笑了笑，只是那笑有些苦涩，“不像朕，总是要?听那些老臣的絮絮进言，劝朕早日?立后，不可让中宫空置。”

&esp;&esp;君臣两人少年?时期便相识相惜，直到如今，因此许多涉及皇室私隐的事情，圣人也不会瞒着他。

只是提及这?桩事，沈澹一时间有些无?言。

&esp;&esp;圣人也不等他答话，便自顾自地道：“立后？朕如何?不想？只是朕心目中的皇后人选，她却永远不可能答应”

&esp;&esp;沈澹默了默，缓缓开口道：“圣人既知，何?不早日?改变主意？”

&esp;&esp;“泊言，你虽已是二十四五的年?纪，但想来并不明白何?为‘钟情’。

这?‘情’之一字，哪里是轻易一句话便可舍弃的？”

圣人捻着手上的扳指，“朕与她相识多年?，也对她钟情多年?，并非一朝一夕。

如今朕已是天?子，却依旧无?法得?到自己心爱的人。”

&esp;&esp;圣人与那位女子的这?一段情缘纠葛，沈澹自然知晓内情，只是他旁观者清，早已看出这?桩情意虽不是圣人一厢情愿，但却只有圣人深陷其中不愿抽身，那位显然看得?更?加通透，断不肯为了一片真心便将自己的余生都困在深宫中。

&esp;&esp;只是圣人究竟是当局者迷，还是不肯认清，沈澹不欲揣测。

&esp;&esp;即便有早年?患难与共的交情，沈澹也深知君臣之分。

在圣人喃喃自语剖开内心时，他唯有沉默。

&esp;&esp;两人走到了皇宫中的揽月湖畔。

揽月湖状如圆月，是宫中赏月的好地段。

&esp;&esp;湖畔建了一座阁楼，名唤摘星楼。

驻守楼前的人见到圣人前来，便齐齐躬身请安。

&esp;&esp;圣人挥手示意他们?退下?，携沈澹登上了楼。

站在阁楼的最高?处，恰好能看见湖面倒映着月影，一明一暗，堪称浑然天?成的佳景。

&esp;&esp;此时湖面无?风，水波平静，那轮圆月就静静卧在湖底。

圣人笑道：“朕终于?知晓，为何?有古人酒后跃入水中捞月的轶事了，此情此景，如何?不让人叹服。”

&esp;&esp;阁楼的桌案上常年?备着笔墨纸砚。

圣人趁着酒意提笔一挥而就，洋洋洒洒写下?一首诗。

&esp;&esp;沈澹早已习惯了圣人时不时的诗兴大?发，见状便不动声色地候在一旁，待墨迹干透，便把写着御诗的纸卷起收好，等到明日?交给相关人等。

&esp;&esp;圣人搁下?笔，目光忽然一顿：“那是何?人？”

&esp;&esp;沈澹低头看过去，却见湖畔出现了一个?身影。

他稍稍辨认了一下?，说?道：“圣人，那是徐尚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