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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午后的太阳照的人暖意洋洋,果真是春日降至。
晏珽宗包了艘游船,与皇帝登船游玩。
盘龙港上的大小船只就如下在锅中的饺子一般,数不胜数,船只之间也难免相互摩擦,只是无风无浪的,这点小小的磨蹭倒也没什么,不至于伤人伤船。
君婠难得出宫一趟,看着这些景色也觉得十分新奇,加之她根本就不想面对那个城府颇深对她垂涎叁尺的晏珽宗,索性趁着皇帝和他说话的功夫,自己站到了一边栏杆处欣赏风景。
忽地,她猛然看见对面船只的甲板上坐着两个男子。
其中一个身形肥胖,一看就是她的兄长太子殿下。
婠婠心下不解,不知道为何此时他会在这里。
然而当船只稍微移动倾斜了下,她便猛然又看清了太子对面的那个人——白桉太!
太子举杯与他共饮,言辞恳切:“今我在此送别先生,愿先生一路平安。”
两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,竟然执手走到了船舱之外,站在一道闲聊。
婠婠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陶皇后早就命太子将白桉太这个祸根给送走,可太子偏又说什么他年事已高身体未好、受不得舟车劳顿云云,又留他住了许久。
偏偏早不送玩不送,赶上这个时候送,还就在他们对面的船上!
君婠害怕她皇父看见这一幕。
若是被皇帝知道太子亲自送别白桉太,恐怕在心里又要恼了他了!
可惜此时她带着帷幕,遮住了自己的容颜,又不好出声提醒,又恐惊动了另一边的皇帝和晏珽宗。
晏珽宗看见了婠婠失魂落魄的背影,心中冷笑,俯身对皇帝道:“我说怎么与父亲大人聊了许久,却不见婠婠妹妹,原来是偷跑出去玩了,也不知她是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。”
冬日未过,船舱里面还是烧了炭火取暖的。
皇帝听罢起身:“咱们也出去逛逛,老在这里面也闷得慌。”
见皇帝出来,婠婠的脸色瞬间惨败一片,只是遮盖在帷幕之下,皇帝并未看见。
对面甲板上的白桉太不知与太子说了什么,拉着他负手朝南,完全背对着他们,所以太子一时间并未发现皇帝就在后面看着他们。
果不其然,皇帝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那个好儿子,脸色铁青。
晏珽宗轻声问他:“外面风大,父亲不如还是回去吧?”
皇帝冷冷摆手。
婠婠在一旁抖若筛糠,被晏珽宗拉回了船舱里。
皇帝看了他们一眼,默许了晏珽宗的动作,什么也没说。
他独立于甲板上,冷眼旁观太子和白桉太的告别。
……
白桉太长吁一声,慨叹道:“我知你父并非豁达明理之君子,为当年齐王之事迁怒于我等,我亦无可奈何。
只是仍愧疚于着老病之身拖累了公子您啊,若非我,您也不至于被冷待至今……”
太子一副十分心胸宽广的样子:“先生勿出此言,我心不安!
先生在河西讲学数十载,桃李叁千皆是我大魏的有为之才,先生功绩世人皆知!
我平生最倾慕大儒者,只可惜碍于我父……不能留先生在心中颐养天年。”
“我河西之士自然比我这个老骨头要有能耐,只可惜拖累于我、于齐王,你父心中有所顾忌,并不重用他们,某平生只剩一愿求于公子:他日公子即为,望公子放下成见,朝中多选任我河西士子为官,让他们得以实现生平抱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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