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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心也想点头说“是啊是啊”
,但兄长命不可违,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下了这个任务。
为了照顾霍大小姐,向来是随意用冷水擦擦身子的江月心,还特地烧了一大桶热水来。
饶是如此,霍淑君还是有些嫌弃了。
“你们这怎么这么穷酸呀?”
霍淑君一边让小丫鬟给自己擦背,一边抱怨道,“连个熏香都没有,难怪那群男人都是臭烘烘的!”
江月心咳了咳,道:“顾将军也是不熏香的。”
霍淑君立刻改口:“镜哥哥不臭!”
江月心又提醒道:“霍大小姐,若是你还要给顾将军帮忙,就得继续住在这臭烘烘、没熏香的军营里头了。”
霍淑君沉默了。
爱美的心思,与顾镜的面容拉扯着这位千金小姐的心,让她烦恼不已。
最后,她把脑袋埋到水里去,咕噜噜地吐起气泡来。
***
入了夜,驻营里头便安静下来。
霍淑君长得秀气,睡觉时也秀气,大气不喘不说,连翻身的响动都没有,像只安静的小鸟似的。
江月心听惯了男人们入睡时的连天鼾声,头一回见到霍大小姐这样文静的睡相,不由有些惊奇。
江月心跟着哥哥练武多年,有一双敏锐的好耳朵,风吹草动皆逃不过她的耳朵,大燕人张了口,也能叫她听出些腔调的差异来。
她卧在地上,始终难以入眠。
辗转反侧之时,听见外头似乎有一阵浅浅的脚步声。
这个时辰了,还有人在她的营帐外徘徊,这着实奇怪——守夜的士兵不在这头,其他人也要退避霍大小姐。
不知是哪个人怎么不知好歹?
江月心想着,一掀毛毯,抓了剑柄就朝外走去。
撩了帐帘,外头的月色便倏忽洒落下来,整片鹤望原的芦苇都盈了月华,仿佛白得发光。
确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徘徊于营帐外,正是顾镜。
“阿镜……?”
月心微愣,把剑系在腰上,问道,“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?莫非你对里头的霍大小姐……”
顾镜听了这话,脸色黑的发青。
他穿了闲散衣衫,脚踩长靴,散着乌发,没了平日的冷傲模样。
但他一旦开了口,那股子傲劲便又回来了:“谁想找霍淑君了!”
江月心很困惑:“你不是来找霍淑君的,那你大半夜在这里徘徊,又是为了找谁?”
顾镜吃瘪,把口中的话给憋了回去。
好半晌,他才扭了头,低声道:“我在驯鹰。”
说罢,他便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,一只青尾鹞子展了翅低低掠下来。
顾镜伸出手,那青尾鹞子便很是乖顺地停在了他肘上,似只听话的雀儿似的。
“我的鹰与其他的鹰不同,最喜欢在半夜出来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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